什么是天干合化——中医五运六气学说的基本原理
十干合化之说,由来已久。
西汉马王堆汉墓帛书《阴阳五行乙篇·出行占》:“丁壬晨、癸戊晏、甲己昼、乙庚[日它]、丙辛夕,以行大凶。”
这里已经将丁壬、戊癸、甲己、乙庚、丙辛相配,依次是木、火、土、金、水,亦五行之序。可见,在西汉之前,十干合化之说就已经存在,其起源时间可以推至战国时期。
而中医上所说的五运六气,实即十干合化之反映,天数十,合为五运,地数十二,冲为六气。五运为纲,六气为纪。
古人或从天文角度对十干合化进行解释,也就是将二十八星宿和二十四山向图放置在一张表里:
古人认为天门在右下的戌、亥之间,在二十八星宿上属奎、璧。地户在左上辰、巳之间,在二十八星宿上属角、轸。五运起于角、轸,亦始于辰。
所以甲己之岁,戊己黅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土运。乙庚之岁,庚辛素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金运,庚辰、辛巳。其余五行类似。
黅天之气颜色为黄,素天之气颜色为白,玄天之气颜色为黑,苍天之气颜色为青,丹天之气颜色为红,其名称实从五行而来。所以五运,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之运。
今人往往不解五运之意,黅天之气从何而来?为什么经于角、轸?若将相关内容放在六十干支表中,就会一目了然。
例如:甲、己合化土,指的是黅天之气,戊辰、己巳起于上图的辰、巳之位,其干为戊、己,所以为土。而乙、庚合化金,则是庚辰、辛巳起于上图的辰、巳之位。其余五行类推。
六壬的式盘也是与此同样的结构:
也就是说,天干常转,而地支不易。每次转到辰、巳,就是地户之所在,也就是运之起点。天干为甲时,从地支之子出发,将甲与上图黄圈的子相配,经甲子、乙丑、丙寅、丁卯,到达地户之所在,其干支为戊辰、己巳。戊、己属土,故其在五运中属土运。
如果以十二地支为序排列,更为直观:
当然,这仅仅是解释天干合化的一种方式,出自北宋沈括所写的《梦溪笔谈》。我个人觉得这种方式不妥。它是根据结果寻找原因。因为甲己之合为土,所以才将起始位置选在戊辰、己巳。假如甲己之合为金,岂不是可以将起始位置选在庚午、辛未?可见此说之谬。
而天门、地户之说,虽见于《素问·五运行大论》:“臣览太史天元册文,丹天之气,经于牛女戊分;黅天之气,经于心尾己分;苍天之气,经于危室柳鬼;素天之气,经于亢氏昴毕;玄天之气,经于张翼娄胃。所谓戊、己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也属于先确定了甲己之合,再确定天门、地户之所在。
比较简单的办法,还是从十天干圆图直接进行推导:
所谓甲、己之合,其实就是甲己经过圆心所连的线。这在地支中称为冲。但是二者不同的是,地支的子午相冲,子午俱属阳,丑未相冲,丑未俱属阴,这种相冲无情义可言。而天干甲己之合,甲为阳而己为阴,是一种克合的关系,因五行而克,因阴阳而合,古人将天干五合比喻成夫妻关系,实是妙喻。
所以从五行层面,甲己是克,从阴阳层面,甲己又具有合的性质,换言之,属于羁绊、纠缠。而且天干阴阳相间,十干因而牢固联系在一起。
沈括《梦溪笔谈》的原文如下,可以看见沈氏对运、气之解释:
《黄帝素问》有五运、六气。所谓五运者,甲、己为土运,乙、庚为金运,丙、辛为水运,丁、壬为木运,戊、癸为火运。如甲、己所以为土,戊、癸所以为火,多不知其因。予按,《素问·五运大论》:“黄帝问五运之所始于岐伯,引《太始天元册文》曰:'始开戊己之分。’所谓戊己分者,奎、壁、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王砅注引《遁甲》:“六戊为天门,六己为地户。”天门在戌、亥之间,奎、璧之分;地户在辰、巳之间,角、轸之分。凡阴阳皆始于辰,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十二支亦谓之十二辰,十二时亦谓之十二辰,日月星谓之三辰,五生之时谓之五辰。五运起于角、轸者,亦始于辰也。
这段话主要是解释天门、地户之所在。
甲己之岁,戊己黅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土运。角属辰,轸属巳。甲己之岁,得戊辰、己巳。干皆土,故为土运。下皆同此。乙庚之岁,庚辛素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金运,庚辰、辛巳也。丙辛之岁,壬癸玄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水运,壬辰、癸巳也。丁壬之岁,甲乙苍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木运,甲辰、乙巳也。戊癸之岁,丙丁丹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火运,丙辰、丁巳也。
这段话是分别解释十天干合化。
《素问》曰:“始于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凡运临角、轸、则气在奎、璧以应之。气与运常同天地之门户。故曰:“土位之下,风气承之。”甲己之岁,戊己土临角、轸,则甲乙木在奎、璧。奎属戌,璧属亥。甲己之岁,得甲戌、乙亥。下皆同此。曰“金位之下,火气承之”者,乙庚之岁,庚辛金临角、轸,则丙丁火在奎、璧。曰“水位之下,土气承之”者,丙辛之岁,壬癸水临角、轸,则戊已土在奎、璧。曰“风位之下,金气承之”者,丁壬之岁,甲乙木临角、轸,则庚辛金在奎、璧。曰“相火之下,水气承之”者,戊癸之岁,丙丁火临角、轸,则壬癸水在奎、璧。古今言《素问》者,皆莫能喻,故具论如此。
这段话指出,运在角、轸,则气在奎、璧,也就是说,运与气分别处在相对之位置。
世之言阴阳者,以十干寄于十二支,各有五行相从。唯戊己则常与丙丁同行,五行家则以戊寄于巳,己寄于午;六壬家亦以戊寄于巳,而以己寄于未。唯《素问》以奎、壁为戊分,轸、角为己分。奎、壁在亥、戌之间,谓之戊分,则戊当在戌也。轸、角在辰、巳之间,谓之己分,则己当在辰也。《遁甲》以六戊为天门,天门在戌、亥之间,则戊亦当在戌;六己为地户,地户在辰、巳之间,则己亦当在辰。辰、戌皆土位,故戊、己寄焉。二说正相合。
在最后一段话中,沈括还谈到十干寄十二支的问题,五行家和六壬家对戊、己的处理方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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