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令狐卿

江苏205国道宿迁至淮安段将收费的消息，近日引发争议。

据媒体11月9日求证到的最新消息，江苏省交通厅说当初这条路就是作为收费公路融资和建设的，可以收费，目前还有10亿元债务没还完。另外，收费站已经建成，收费标准已经确定，建站可行性报告透露收费站投资估算6865万元。

媒体从省交通厅核查到的情况，算是权威信息，确认了205国道宿淮段收费的合法性。但随着更多信息被揭露出来，人们更看不懂了——这条还背着10亿元债务的收费公路，为什么花了6865万修个收费站？这是必要支出，还是有铺张浪费？

公众先是不理解国道收费这个决定，现在更加怀疑这种大手大脚的建设投入。

按照江苏省交通厅的说法，这条国道属于政府还贷一级公路，意味着它收过路费的主要用途就是还贷，跟经营性还贷公路不一样，它还免收营业税，目的就是尽可能做大收入，加快还贷的进度。

可假如还贷是这条公路的最紧迫任务，花6865万修收费站，似乎又与这个目的背道而驰。

因为仅仅是收费站的“投资估算”，就占据全部负债的相当一部分了，没人知道它最后的真实投入是多少，很有可能要高于估算的数字。这就让人很是费解，即使这条公路的收费是合法的，难道不能省着点建站的钱？

看下来，就是政府一点也不心疼，反倒是民众操心公路的债务，心疼得要死。

对于花6865万建收费站引起的新争议，显示政府与民众对债务的理解有极大差异。举债成为政府建造基础设施时的必要手段，它们对债务不仅是不着急，甚至还有意为之。因为对债务的操作实质上将制造出政务的新增长点，有了新的收费站，就可以安排人，就可以扩大事权，就会产生一大堆的政务。

对政府来说，债务是相当于起点的东西，就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中的“一”，可以催生出更多有利于自身的东西。人们看到的是10亿元负债，但政府里面的人看到的可不只是数目字，而是路政的延伸，公权力的新地盘。

从一开始，政府与民众在债务的看法上就分道扬镳了。

一般人既为国道“重新”收费感到气愤，又为欠债修路感到心焦，以为政府会和一般债务人那样省吃俭用、精打细算，早一点把欠下的10亿元尽快还上。这种以己度人的道德感当然是好的，可若用它来评价这座昂贵的收费站，会发现完全套不上。

这事又不好说太细，简单来说，建造收费站的钱不是大水淌来的，政府还贷的钱最终还是民众掏的，但对花多少以及怎么花，后者没有话事权。对于省内外的质疑声，江苏省交通厅甚至感到“委屈”，“设收费站是正常程序，不存在重启或恢复的概念。”

然而问题是，花那么多钱造收费站也正常吗？

人们可以接受高速公路的收费，但对名称是“国道”的公路收费还是有排斥的。而且，对一条公路来说，让收费变得“合法”太容易了，哪怕它一点也不合理、不合情。或许，江苏省交通厅或宿迁、淮安两市还可以继续辩解，说花6865万建收费站是必要的，但也很难消除人们心头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