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时期是我国历史上承唐启宋的重要时期，社会动荡不安，各政权的维持时间较短，因此，对于这一时期的史 料记载相对较少，而能反映当时服饰风尚的资料更是稀缺。 在服饰史的研究中，最可靠的应当是出土或传世的实物资 料，但由于时间久远，能留存的较少，特别是五代时期的实 物更为罕见，研究者们只能借助文献或绘画、雕塑等美术作 品进行分析研究。古代美术作品很多以人物为对象，从人物 所著的服饰能端倪当时服饰的概貌。如本文所论的《韩熙载 夜宴图》（以下简称《夜宴图》）是五代南唐时期宫廷画家顾 就是默画，[1](p5)因而具有较高的写实性。画中反映了当时服饰风格，是服饰史研究的重要美术作品之一，也是服装史 论界专家学者研究五代服饰文化的有利依据。舞蹈史及服 装史专家在描述“绿腰”舞服饰时，常以《夜宴图》中舞伎王 屋山所著服饰为例。但王屋山所著究竟为舞服还是常服，并 没有具体断定。 《夜宴图》传为五代南唐时期宫廷画家顾闳中之作，描绘了韩熙载在其家中的夜宴场面。画卷为素绢本，高28.7 厘米，阔335.5 厘米。无款，有题跋。作品现藏于北京故宫博 物院。各学者对于作品本身说法各异：有人认为是顾闳中的 原作，有人认为是顾闳中作品的宋人摹本，当然也有对此画 是否是顾闳中所作提出怀疑。

无论异议多少，专家们仍肯定 故宫所藏此卷是最好的一卷。笔者认为，《夜宴图》无论是顾 闳中的真迹或是摹本，对于运用此卷研究画中人物服饰来 说影响不大。 《夜宴图》共分为听乐、观舞、休憩、清吹、送别五段场 景，整幅画卷共绘制49 人（女21 人，男28 人），据题跋说明 分别有：太常博士陈致雍、门生舒雅、紫薇朱铣、状元郎杰、 六幺者），以及数家妓。由于该画反映的是不同时空、不同场景中同一批人物的行为，因此画面人物会反复出现。本文主 要讨论画中六幺舞者王屋山的服饰特点，因而避开男性只 谈女性。 据题跋所释，画中韩熙载为其击鼓的六幺舞者就是王 屋山，且王屋山是韩夫子之最爱。在《夜宴图》中王屋山之形 象共出现三次，第一次是在听乐部分，王屋山身着淡蓝色窄 袖长衫，腰间饰腰袱以革带固定，坐于韩熙载对面的官员身 边陪同来宾。（图1）第二次是在观舞部分，王屋山身着同一 服饰，在韩熙载的击鼓伴奏中，轻快地表演着六幺舞。（图 2）第三次是在休憩部分端盆侍者韩熙载夜宴图，服饰未改。（图3）从王屋 山出现的次数和人物角色来看，其侍者的身份较重，舞者的 身份较轻。 2.学术界对王屋山服饰的说法 学术界对王屋山服 饰的说法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是舞蹈艺术界将王屋 山所着服饰称为“舞衣”。

如史仲文主编《中国艺术 史舞蹈卷》中伎人歌舞部 分中提到：“王屋山身穿淡 蓝色窄袖舞衣，背向韩熙 载，头部右转露出半脸 ……”[2](p515)；王克芬编 著《中国古代舞蹈史话》中 提到：“《韩熙载夜宴图》的 画面上，有王屋山舞《绿 舞衣”[3](p46)。另一类是服装史学界将王屋山所着 服饰作为五代时期的典型 生活服饰进行举例讨论， 如沈从文的《中国古代服 《中国历代妇女装饰》，黄能馥、陈娟娟的《中国历代 服饰艺术》等都以《夜宴 （东华大学服装学院，上海 ） [摘要] 本文将《韩熙载夜宴图》中舞者王屋山的服饰与相关 时期壁画、陶俑和绘画等美术作品中的歌舞伎服饰和侍女 常服进行对比分析，以判断其服式。 [关键词] 五代；《韩熙载夜宴图》；王屋山；常服；舞服 [中图分类号] J120.9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1003- 3653（2009）05- 0015- 03 [收稿时间] 2009- 06- 21 [作者简介] 田俐力（1985- ），女，湖南益阳人，东华大学服装 学院2007 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服装染织史。 《韩熙载夜宴图》听乐部分静坐的王屋山 艺术探索ARTS , ARTS 2009 Oct．2009 Vol．23 No．5 15 艺术探索 2009 《夜宴图》中其他女性服饰《夜宴图》中除王屋山形象之外，其他女子形象的服饰 形制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上襦、小簇团花长裙、披帛盛装。

[4](p385)此装 束除轻吹部分的乐伎外，另出现于听乐部分屏障后女子和 弹胡琴女子，休息部分抱琵琶和笛子的女子、榻上女子，送 别部分的四女子也均着此服。另画中有女子只着上襦和小 簇团花长裙，没有披帛，应该也为此类服饰。据画中人物形 态判断，着此类服饰者的身份为家妓与侍者。 另一种是圆领窄袖长衫，腰间饰白色腰袱以革带固定， 有的长衫上有团花纹样，有的没有；有的腰间系腰袱，有的 系各色细带。此类装束出现于观舞部分为王屋山表演鼓掌 喝彩女子，休息部分托盘女子，以及轻吹部分站立于韩熙载 身旁的执扇侍女。着此类服装者身份应为侍者。 4.王屋山服饰与歌舞伎服饰对比 歌舞伎服饰是歌舞伎表演时所着的服饰，用于刻画表 演者的人物形象，反映表演的风格特点。该服饰源于生活， 但又区别于生活服饰，具有较强的装饰性和审美性。五代处 于承唐启宋的时期，在乐舞方面，南唐、前蜀等部分更继承 了唐代遗制。[5](p441)因此，本文将王屋山服饰与部分唐、五 代、南宋时期雕塑、绘画中的歌舞伎服饰进行比较分析。 中的比较可以看出，艺伎服饰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大袖衣＋长裙，此类是非常典型的歌舞伎服饰，服饰结 构相对生活服饰较复杂，装饰性和审美性较强，唐与五代均 有所见。

第二类是窄袖小衫长裙披肩，此类在唐与五代 的歌舞伎身上都有体现，且两代的形制大同小异，《夜宴图》 中此类服饰出现次数最多，明显地说明了五代歌舞伎服饰 沿袭唐制。《夜宴图》中王屋山身穿圆领窄袖长袍，系腰袱， 其服饰形制与其他美术作品中歌舞伎服饰存在较大差别。 .王屋山服饰与常服对比 本文所指常服，为通受之服，即日常生活穿的便衣，特 指侍女的日常生活服饰。由于体现侍女服饰的资料较少，笔 者将所能搜集的资料列表进行对比。 中的侍女服饰可以看出，其形制为：圆领窄袖长衫，腰间有饰物，有的以细带系之，有的饰以腰袱以革带固定。 此类服饰常见于晚唐至宋初时期的侍女穿着，是典型的侍女 生活常服。《夜宴图》中王屋山所着与此类服饰款式基本相同， 笔者猜测王屋山所着很可能不是特意为表演六幺舞而准备的 舞服，而是与侍女相同的一般生活常服。 6.结论 综合以上分析，《韩熙载夜宴图》中舞者（下转第28 五代及相关时期雕塑、壁画、绘画中的侍女服饰16 艺术探索 2009 “且二王暮年皆胜于少，父子之间又为今古，子敬穷其妍妙，固其宜也。”[1](p50)作为今草原生态的代表，王羲之的《豹奴 帖》是标准的章草作品，《寒切帖》章草笔意较多，《行穰帖》 有两字相连，而后《侍中帖》出现三字相连。

各书家均处于书 体演进过程中，自身风格不断演变。我们没有理由从一个固 化的点去学习今草。今天学习今草应借鉴“大王之所出”的 两晋书坛整体变化氛围，追溯源头。如果从今草成熟的结果 或从成熟后今草变异的风格去学习今草，从某种程度上讲， 采取这样的继承与创新途径成功率极低。唯有“入古出新” 才能达到“字势生动，宛若天然，实得造化之姿，神变无极”。 [1](p213)草书学养的提高在于开拓视野，在今草原生态的大 氛围中汲取精华，从两晋书家书法“神采”中提高自己的内 在气质。如姜夔《续书谱》所说：“大凡学草书，先当取法张 芝、皇象、索靖等章草，则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仿王右 （p387）后人学今草多尊王羲之，实质是取草书发展的原生态 中的一个结果，即取历史上书体演进的一个点。后人把今草 的模式固化到《淳化阁帖》中王羲之的尺牍上，是一个僵化 的学习方式，应从一个动态的角度知晓这一今草面貌形成 的源流。况且，宋代《淳化阁帖》在摹录时已改变了原帖的章 法面貌，使大王的草书又损失了原貌。原因如下：由于书仪 需要，古代书信每行字字数不同，但刻帖时为整齐和方便， 使原来字的排列有所窜动。在宋代《淳化阁帖》之前，南朝宋 品中都有帛书。

那时摹录过程中已有对章法的改动，如其所说：“羲之所书紫纸，多是少年临川时迹，既不足观，亦无取 焉。今搨书皆用大厚纸，泯若一体同度，裁剪皆齐，又补接败 字。体势不失，墨色更明。凡书虽同在一卷，要有优劣，今此 一卷之中，以好者在首，下者次之，中者最后。”[1] （p52）可 见，大王今草这一个点也被后人选择过，原貌有所损失。南 朝制作名家书迹摹本时，已改变原作的面貌。名家作品中每 行字字数不同，虞龢摹录时字的位置有窜动，破坏了原来的 章法。唐刻帖时把大王今草变成彼此接近的小草也是对原 貌的破坏。毋庸置疑，从王羲之拓本有限的点去估量草书原 生态的动态发展过程是狭隘的。我们应着眼于两晋书家书 法艺术化探索的过程和古质今妍变迁的脉络，还原今草发 展的自然状态和真实面貌。 草书始终不在朝廷取士和教育制约范围内，因“乡邑不 以此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讲试”的边缘性地 位而得到自由发展空间。虽然书家曾进行章草的整理和规 范，但草书总体未受功利观念的束缚而影响具体的演进过 程。楷书、行书、隶书成型后都只变风格。而草书在“大王”定 型后，又有变异发展。在书法艺术中，草书有最大的自由，因 而才有被视为阳春白雪的狂草。

草书发展始终处于动态发 展中，今草不是草书演变的终结，而后的草书发展都是以纵 引为变化对象，可以说卫瓘肯定的纵引笔势在草书发展中 具有开先河的重要意义。在草书史上诸多新风格不断演化 中，卫瓘的纵引笔势在每一变化时期都起到相应的催化作 用。唐代孙过庭字势向外扩撑，增强了笔势的张力；颜真卿 继之又有发展，使得草书在卫瓘纵引笔势的启发下，越来越 开放，越来越适合表情达意；张旭、怀素的狂草是今草的再 发展。唐代以后草书又有所变异，出现许多新的变化，例如： 宋代黄庭坚慢写草书，其《李太白忆旧游诗卷》增加缠绕环 节。明代徐渭《草书杜甫诗轴》改变笔画的连断状态。明末王 铎《草书诗卷》牵引粗若主笔，主笔细若纤丝。[5](p30)我们拿 现代《草字编》与乾隆《草字汇》比较韩熙载夜宴图，也说明今草是不断变 今草的发展不断变化，学习今草应兼收并览，正确认识“一台二妙“的书法创新，还原两晋书家书法探索的草书原 生态面貌，这样才能达到“师其意而不师其迹”，在古人探索 基础上挖掘今草精髓要旨而有所得。 参考文献： [1]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历代书法论文选[M].上海:上海书 画出版社,2006. [2]宣和书谱[M]// 中国书画全书编纂委员会.中国书画全书第二卷. 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92. [3]刘涛.中国书法史魏晋南北朝[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 [4]丛文俊.章草及其相关问题考略[J].中国书法，2008,(10):31- 32. [5]李洪智.谈谈唐以来的草法变异现象[J].书法丛刊.2009,(1):30- 31. （责任编辑、校对：罗冰） （上接第16 页）王屋山的侍者身份较重，舞者身份较轻；其 所着服饰与当时歌舞伎服饰差别较大，与侍者服饰差别 较小。

因而，我们推断王屋山所着服装款式属于侍女常 服，而非舞服，反映了五代时期侍女常服的基本特征；而 当时的六幺舞蹈应该有另外一种相应的舞蹈服饰。 参考文献： [1]李松.韩熙载夜宴图[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 中国艺术史舞蹈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6. 王克芬.中国古代舞蹈史话[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7.[4]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 [5]王克芬.中国舞蹈史隋唐五代部分[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7. （责任编辑、校对：刘绽霞） 28 艺术探索 2009 he15 ury Tibet Qize Paint ing FAN [Abst ract , Qinze nmo, which local Tibet, Bud- dhist Kings towns. , dance-like, so . its , , . [Key Words nmo, Qinze , inher- , hing TIAN Lili [Abst ract , so .[Key Words , Han Xizai , , daily dress, dance ers Song,Liao, ies WAN Yan [Abst ract Jin . were,, Cao’e river,Yang Xiang , about Jiang Shi, Wang Wuzi’s wife treat-ing , Mrs. birth ´s . , - ing ’ Jin . can help . piety. [Key Words ,- four about Piety, Tombs Paint ing from ，WANG Wei [Abst ract Long, Qian Long Royal has its , which us Royal Style. [Key Words , , Em-peror’s , udy —Re- ion ies Lit erat Art LI [Abst ract has rapid years since . So . tran- from objec-tive his- views , which s . [Key Words] art study, Ming , ions ive Jia [Abst ract . .Among them tradi- . We give -tions .Only we find well. [Key Words] , ,Wei Guan,Suo Jing,cal- [Abst ract , , field, . Zisha . [Key Words] , "’s fever", taste Init ial ion ’s DENG Jun,PAN Lina [Abst ract , per-son , ,, . ,he his - ality . - ar, he bases . ,he has never what he has . ,he new first-class. , he shows arts , . [Key Words] Huang , , 艺术探索 ARTS , ARTS 2009 年10 Aug．2009 Vol．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