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闰土再见到鲁迅后,应该称呼什么才合适?
按照“官方”的观点,中年闰土在阔别三十年后与鲁迅再见面时中年闰土,称呼鲁迅为“老爷”中年闰土,反映了闰土所代表的中国底层劳动人民的麻木愚昧与劣根性。
那么问题来了,中年闰土到底应该称呼鲁迅什么,才不算是有劣根性?
这是一个复杂的哲学与社会学问题。
少年闰土是鲁迅的玩伴,亲切地称呼其为“迅儿哥”。三十年后再见面,还叫“迅儿哥”是合适的么?鲁迅与闰土两人三十年前的关系与再见面时的关系有两点重要区别:年龄与关系亲密度。三十年前他们是少年,再见时已是中年。三十年前他们是玩伴,再见时已如陌生人。那么问题来了,对人的称呼应不应该与年龄和关系亲密度挂钩?小孩子间互相叫的“迅儿哥”这类称呼,是否适合成年男子初次见面时叫?人类社会的称谓系统是否应该具有区分年龄与关系亲密度的能力?
除儿时的称呼“迅儿哥”外,还有两种常用方案。
第一种是直呼其名。叫彼此姓名是最平等的称呼方式。第二种是叫职称或头衔。闰土所喊的“老爷”本质上属于这一种。
问题又来了,在闰土的情境中这两种方案哪种更合适?
首先,一个人对和自己不熟的、社会阶层与地位比自己高很多的人直呼其名,是否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又是否是具有劣根性的行为?
放在当代,假设和闰土童年时在一起玩过的鲁迅三十年后已经成了某大企业CEO,那么闰土再见到他时主动打招呼应该叫“鲁迅”还是“鲁总”?叫“鲁总”是否代表其劣根性?
如果说“老爷”这个称呼代表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差异与不平等,而“鲁总”只是一种体现尊敬的职位称呼,那么在闰土的时代,他应该使用怎样的非不平等的职称称呼?
我能想到一个解,就是“鲁先生”。“先生”这个称呼在当代不带谄媚之意。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闰土没文化,不知道什么是先生怎么办?
况且,鲁总”、“鲁先生”与“老爷”本质一样,都是体现不平等的社会关系的称呼。
在不平等的社会关系中,是否需要使用不平等的称呼方式?
比如,你的老师可以直接叫你的姓名,而你却要叫他XX老师。
不要拿西方国家学生可以直呼老师名字说事。英语中Mr. Ms. Dr. Prof. 这些头衔是干嘛用的?在哪混熟了都可以直接叫名字甚至外号,但生人间称呼是另一码事。
如果所有人之间都应该直呼其名以体现平等,那么古今中外人类创造出的复杂的称谓系统的意义何在?如果用带有职称性质的称谓叫别人是劣根性的体现的话,那么所有国家的国民可以说基本都有劣根性。所有人都有的东西叫不叫劣根性?
既能表示尊重,又平等的称谓有一个,就是“鲁同志”。鲁迅也可以同样地叫闰土为“闰同志”。那么,如果闰土叫不出“鲁同志”,就代表有劣根性吗?
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老爷”这个称呼的确带有不平等性。毕竟自己嘴上要把对方认成爷爷同辈。在当今社会这个称谓已经被淘汰掉了。我们可以认为当今社会的称谓系统比过去封建社会更加平等,但并非绝对平等。
那么问题来了,生活在旧社会的闰土遵循当时普遍通行的不平等的称谓方式,是否说明他具有劣根性?
到底什么才是劣根性?什么样的行为是麻木、愚昧的?
未来的人会不会认为我们叫“老师”也是一种劣根性、是一种向上谄媚的行为,因为被称呼的人可能并不比我们老?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