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磷虾总量可达10亿吨,可开采潜力巨大,为何市场规模受限?
在面积广袤,气候寒冷的南大洋,猛烈的西风搅动着海面,使得海流变得湍急而变幻莫测,再往南便是冰封的南极洲了。这里是南蓝鲸(Balaenoptera musculus intermedia)的故乡,作为世界上体积和重量最大的动物蓝鲸的一个亚种,南蓝鲸以它近30米的体长和超过180吨的体重,荣登地球第一巨兽的宝座,而且这种的体型在远古时期,都鲜有物种能与南蓝鲸媲美。
支撑起南蓝鲸体型的食物链,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复杂,这符合食物链能量传递的规律,一般巨大的动物,它们的食物来源越低级,因为能量传递效率只有约20%。南蓝鲸的食物,并非巨大的鱼类,而是一种微小的动物,与南蓝鲸组成了一条极简食物链,这种生物就是今天的主角——南极磷虾。
不是虾的南极磷虾
南极磷虾(学名:Euphausia superba)是磷虾科、磷虾属虾类。成虾长45-60毫米,最大的90毫米。它的胸甲部份与甲壳相连,由于在甲壳两侧的胸甲短小,南极磷虾的鳃是肉眼可见的。无论从字面意义还是外形上,磷虾都很像我们平时所见的虾。
然而从分类上说,南极磷虾其实并不算真正的虾——它只是虾们的远房亲戚。我们平常说的真正意义上的虾,比如虎虾、小龙虾、河虾之类的物种都属于节肢动物门软甲纲下的十足目(Decapoda),而南极磷虾和其他所有磷虾类,都属于节肢动物门、软甲纲的磷虾目(Euphausiacea)。真正的十足目中,包含着所有的蟹类,所以说磷虾和虾并不是一家子,即便是有点瓜葛,也仅仅是外表有点相似罢了。
巨大的蛋白质库
南极磷虾是整个南极生态系统的基石,毫不夸张的说以一己之力养活了庞大的生物种群,而且南极磷虾以其超强的繁殖力和极短的生长周期,成为了地球上最成功的物种之一。
对于南极洲磷虾的数量,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1977年有人说4450万吨,1981年有资料说规模大约在1亿吨-4亿吨,还有学者认为南极磷虾最多时可达70亿吨,但这都是不是准确的数字,谁也没根据推翻谁的理论,因为磷虾种群规模有较大的年际变化,并且磷虾有时能聚成一个相当大的群体,范围可达几平方千米,厚度在5米~10米之间,有时却分布在深海以小群落为主,很难统预测种群规模。
唯一能确定的是,目前世界各国捕捞和加工南极磷虾的量超过30万吨都很难。
并不是说南极磷虾没有营养,实际上它的营养价值是很多动物不能与之相比的,南极磷虾是不折不扣的高蛋白食物。新鲜磷虾蛋白质含量高达16%,干磷虾蛋白质含量则达60%,是其他动物食品的2倍~3倍,如果用更为通俗的换算来表示,十只磷虾相当于半斤牛肉的营养价值,完全可以说是未来满足人类需要的优质食品。
人类捕捞南极磷虾,还得从前苏联说起。当时的前苏联可谓是目光毒辣,一下就看出来了南极磷虾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在其他国家还在犹豫的时候,前苏联的年捕捞量已经接近50万吨,1982年占据着全球磷虾捕捞量的93%。
前苏联解体后,捕捞磷虾的第一把交椅就传给日本了,日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捕鲸上,至于磷虾,虽然捕捞量全球第一,但也不过每年2.4万吨,如此低迷的磷虾资源开发产业,直到2007年挪威发明更为先进的磷虾捕捞装备,才把这一数字提高到4万吨,此后这一数值一直增加,直到2018年,挪威年捕捞量一举突破20万吨。
这样的捕捞量是什么概念?南极磷虾的头号天敌是海豹,一年消耗南极磷虾的数量在6300-13000万吨,鱿鱼等头足类动物每年消耗3000-10000万吨,甚至南极的海鸟每年也要消耗1500-2000万吨的南极磷虾。而人类自开始捕捞南极磷虾以来,总量还不超过1000万吨,这样的捕捞量,根本就是磷虾总量的九牛一毛,甚至不足1%。
目前主要南极磷虾捕捞国主要有中国、韩国、挪威、智利、乌克兰这5个国家,曾经南极磷虾的主要捕捞国日本,早在2013年就因为设备老化、产能不足等原因放弃了南极磷虾的捕捞。
南极磷虾的捕捞最大的难点不在路途遥远
去南极捕捞磷虾,所需要的装备要求并不高,磷虾集中的海域基本没有冰山,因此赴南极捕虾不需要特制的破冰船和抗冰船,只要拥有3000吨~4000吨的尾滑道单拖渔轮就可以了,而且对渔网的要求是也不高,中层拖网,三层结构,内网网孔1毫米,外面有两层承重网即可满足需求,对虾群的侦察可用高频探鱼仪。
对南极磷虾的捕捞,难就难在磷虾的储存和加工上。2015年中国南极科考后,网上就掀起了一阵“吃南极磷虾”的热潮,其原因是随着捕捞和处理技术的进步,快速去除虾壳和冷冻,让磷虾走上餐桌成为了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磷虾体内含有一种酶,异常活跃,导致磷虾一且离开水很快就会变质甚至腐烂,要想把它运回国内,必须在几小时内将其加工,或尽快冷冻到-20C。另外,南极磷虾的甲壳内会从环境中累积较多的氟化物,当虾体死亡后,氟化物会很快渗入肌肉当中,使得虾肉氟化物含量过高,不宜食用。
对于南极磷虾的利用主要是制作成虾粉。虾粉中所含的蛋白质和虾青素,正是挪威三文鱼,也就是大西洋鲑,饲料中所需要的物质,蛋白质可以让三文鱼快速成长,而虾青素则让鱼肉带上诱人的橙红色。
就目前的加工技术和运输技术来看,在不久的将来,南极磷虾也许会成为人类的重要蛋白质来源之一。而且人类对于南极磷虾的捕捞量远少于磷虾的总生物量,依照现有的捕捞数量,并不会造成“跟企鹅海豹抢磷虾”的现象,也就不存在影响生态这类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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