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民《日本二次会》(162)圣诞节过后去教堂——但门没开
(162)圣诞节过后去教堂——但门没开
《研究还是被研究:日本二次会》,齐一民/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19年5月第1版。
今天上午去王府井书店,之后就顺便去了那边的天主教堂,但门没开,我这才想到那个“圣诞节”分明已经过去两天了。去年我也来了,是在25 日的那天早晨,那天零下10 摄氏度,我边走边说,那个小孩子耶稣基督在这么冷的天下凡到人间,也够倒霉的——不知他会不会冬泳。人生如草,一岁一枯荣,今年我没有去年那么虔诚了,晚两天来,于是教堂的门上了锁,于是没有了“saint”(圣)的感觉。
但今天的教堂门口的那棵圣诞树上,挂满了许愿的纸条,书是翠绿的,条子是花花绿绿的,相称应着——分外地妖娆!我原想取走几张回家细看来着,后来一想,那恐怕不太好,因为本人毕竟还不是圣诞老人,还是等几天过后,让环卫的人来取。
条子上有西班牙文,有韩文,还有看不太明白,好像是东欧那边的文字,当然大多是中文的,许的愿,和天主有关的不多,倒颇像是日本神社中的那样,都是爱情啊健康啊高考呀——什么的,有一张好玩,说:“你借了我的笔,你还借了我的纸,哼!”——这分明是诅咒旁边那个写许愿条的人,还有一张,更逗,写到:“《不平等条约》:甲方某,乙方某,甲方承诺从今天起彻底戒烟,假如做不到,就是对乙方的背叛!”然后是甲和乙的签名——这分明是小两口在家因为男孩儿甲老抽烟戒不掉,到圣诞老人这儿说理来了。然后,就是那些把从外地来的火车票连同心愿——给钉死在圣诞树上的。
本人不太信教,但本人还是一年一度的,来沾染上点儿“saint”(圣)的气味,就如同每到这个时候,商家的店员似乎都头顶一个火红的帽子——我是红绿色盲。还有,韩国人还在“三八线”上,点起一棵挂满大灯泡的火树银花、唱着圣歌——问对面他们的手足兄弟:“有种的——同志们朝我开炮!”
显然,这世界比较混乱。北大的老师上星期从伊朗回来,说那边的教信的更邪乎——让你仿佛一下回到了“文革”,他们几千个人竟然边祈祷边用钢鞭自己抽打自己的后背——那还不如叫那些中国股市赔了钱的人去帮着抽呢。还有,上周我在玉渊潭游泳时,见身边一个穿裤衩儿在太阳下溜达的男泳伴,裤裆下放了一条大鲤鱼,那鱼还气喘吁吁的,对面的码头上,人影在攒动着,船头一拨儿,船尾另一拨儿,知情人说船头那拨人信的是佛教,是放生大鲤鱼的,船尾那拨儿呢,是等着捞的,放一拨儿,捞一拨儿。问为什么明知道有人捞,鱼跑不了,还放生,知情人破口大骂:“他们丫的特他妈的自私,说只要我放生了,我的病就能好,我管那鱼呢!”
写到这里,我似乎意识到,我已经把世界上信三种主要宗教的兄弟姐妹们——轮流得罪过一遍。善哉!阿门!
不过,教好歹还是要信的,只要炮弹还不时在地球上横飞,只要航母的战斗群——美国人的——正浩浩荡荡地朝咱们这东北亚赶路。命运咋如此荒诞:10 年前俺住在北美,航母们也驻扎在北美——本人那时候是贩卖门锁的,我的客户中就有过一艘航母,还有——关岛的美军基地,而俺回祖国落户后,老美的航母就调头追逐了过来。看来这教——俺还不得不信。
业余信教的另一个给力的“新动力”,是越发知道人必然会死,我们都在“生生疲劳”的大路上——跨步着前进,有小碎步磨蹭的,有快马加鞭——离老天爷“三尺三”(毛泽东诗词语)的,昨天法华寺读书,我重读《于晓阳文集》,禁不住唏嘘不停。于晓阳是电影演员于洋之子,小时候常到我家来玩——我哥和他姐姐是小学同学,还记得他小时候一起骑车到小西天他家的样子,我本人,还差点和他一起去当小解放军(那时候的“酷”和“给力”),10 年前还听过他电话里的声音,但45 岁的时候他突然离去,留下的,是我手中的这本《于晓阳文集》(他似乎出版这本书时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短寿),几年后再读,发觉他的诗才和文彩可能远大于他当导演拍电影的才能,但谁又知道呢, 他拍的几个电影《女贼》《武则天初恋》都被审查时枪毙掉而不为世人所知,文集的一大半,都是他的呐喊和呻吟;他只比我大一岁,所以举头看看那个“天堂”“天国”里的他,低头想想当下,我们就不得不每年去一次教堂检查那些许愿字条和——溜达一次寺庙烧平安香火了。
小王的来信(关于宗教的探讨):
之一:
齐先生:
您好!
刚去看您的博客,又赶上了当天发行的博文。其实那教堂是开着的,只不过不是正门,是面对教堂的右侧(南边)有一扇棕红色木门,不推很难知道它能打开——如果真推不动,那就是真关了。
其实我昨天和前天周六下午四点都去那里参加了英文弥撒——也是推那扇门才进去的。本来是想问您去不去,但怕您误以为我在传教就没敢提。
25 号周六下午人很多,百分之七十是外教人来看热闹的——弥撒结束后,甚至有很多年轻人摆出胜利V 字手势在神父旁边争先恐后的,如同见到影星一样兴高采烈地与神父合影——两个神父都是西方人,弥撒结束后通常在后面的门口握手欢送大家,那天正好又穿着圣诞节日红黄祭衣,可能他们认为这就是“圣诞老人”吧! 昨天周日下午看热闹就少多了。
近来去王府井东堂的英文弥撒比较多,时间非常合适,不用起早,交通也最方便。您有空儿可来观摩——每周日下午四点我多数都在,但需走旁边的小门。
圣诞快乐!
之二:
没有什么,我也同样有很多质疑与指责,所以在这点上对于那些“老派”我不能算是个规范或者是合格的教友。我不喜欢那种过于“讲究形式”的祈祷,比如佛教的故意卖鱼放生、基督教过去的那种自我鞭打苦行等。我想,其实这些宗教的本质是要人们发自内心、顺其自然地做事,比如遇见有条鱼正从小溪里跳出来了,这时躺在岸边马上要奄奄一息,正好有人路过就把它放回水里——这才是真正的“放生、救命”,我想佛教一定讲的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让大部分人把这些“概念”给“扭曲”了。再比如《易经》,现在已经被人们“扭曲”成只是“算命”的八卦了!
对我个人而言,我感觉有时坐在(或站在)一个“神圣”的地方,会容易使人内心产生那种庄严、沉静、平和,这样的气氛带给人们更多的是“力量”与“思考”。
小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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