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死前一年:债台高筑,蹭住胡适家,一夏天只有一件白褂穿
“风流才子”、“浪漫诗人”,这都是徐志摩身上的标签,而“穷困”与“落魄”后来同样成了他的标签。
他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早年时只管追求自由与梦想,根本不知道数着钱过日子的滋味。
也是因为他不顾身边人感受的自由做派,让他从物质富裕的大少爷,一步步走到衣服都买不起的窘迫处境。
就在他登上决定生死的那架飞机前,他的脑中还想着账单、欠债与赚钱的事,这全是他追求自由与爱的代价。
伤人的自由
1922年3月,徐志摩向张幼仪提出离婚,态度之决绝,像一个囚犯迫不及待要逃出牢笼,而这时张幼仪刚生下第二个孩子不久。
徐志摩对这个发妻的态度,是既无责任,又无感情。他反感封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却又老老实实与她结婚。
说张幼仪不好吗?她贤惠、孝顺又不问多事,是典型的传统好媳妇,徐志摩不喜的恰恰就是“传统”这一点。他认为张幼仪无趣,不能与他有灵魂上的共鸣,与她的婚姻处处束缚着他,令他时刻想摆脱。
在他遇到林徽因,一个美好如初绽花苞的少女时,他止不住地动心。明知自己是有妇之夫,他仍将自由与浪漫放在第一位,主动接近心仪对象。
那时林徽因才16岁,轻易被徐志摩的甜言蜜语打动,但在知道他已婚后,坚定地从这段感情中抽身离去。
徐志摩将分手原因归结于婚姻,他早有离婚的念头,在这次之后终于决定付以行动。
面对怀胎二月的张幼仪,徐志摩十分冷漠,只说让她打胎。张幼仪不愿意,他就离家出走,把语言不通的她独自留在异国。
直到张幼仪生产完,他又回来提离婚,这次如他所愿,心寒的张幼仪放他离开,他们成为民国西式离婚的第一对夫妻。
徐志摩打破了他这段封建婚姻,可这时的林徽因已经另觅良人,二人最终退步至朋友线后,从此只谈文学不谈情爱。
这的确令徐志摩感到惋惜,但情场失意的悲伤并未维持太久,他身边不缺爱慕者。就在他离婚的这一年,他遇到了一生的挚爱,那个改变了他后半生的女人。
没了已婚身份的限制,徐志摩大可以去追求其他单身女性。毕竟他的父母虽对他离婚有所不满,但也不会反对他另寻新欢,除非他的新对象是他们无法接受的身份。
偏偏徐志摩爱上的这个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不该,这段感情甚少得到祝福,他的父母也坚决反对二人的结合。因为对方是个有夫之妇,并且她的丈夫还是徐志摩的朋友。
她就是陆小曼,徐志摩一生中爱过的最后一个女人,也是让他学会把钱掰成两半用的人。爱上她,他获得了短暂的浪漫与热烈,之后用漫长的辛劳来为他自由的选择买单。
经济独立
徐志摩独自回到北京后,便叫上之前的朋友一起聚聚。其中有个叫王赓的朋友,相比于徐志摩刚经历了离婚与分手,他的感情状况还算稳定。
只是王赓平时忙于事务,一直没时间多陪陪妻子,于是聚会时就带上了陆小曼,徐志摩与陆小曼二人因此相识。
陆小曼虽然已为人妻,但民国女子普遍结婚早,她这时候也才19岁。她和王庚并不是自由恋爱,和当初的徐志摩一样是奉父母之命。
但有一点不同,王赓对她没有亏待,而且是二人结婚的第一年,陆小曼还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此时的徐志摩与她都不会想到,他们将来会成为一对令人不耻的夫妻。
1925年,王赓被调去哈尔滨,陆小曼自然也跟着去了。可她实在适应不了哈尔滨的严寒,于是与王赓分居两地,怕她一人孤独,王赓还特意让徐志摩多照顾她。
如果不是王赓的允许,徐志摩或许不会与陆小曼这么亲近,二人也许就没有机会在独处中萌生爱意,他们的姻缘仿佛早就注定。
历经三年,新婚的甜蜜早已被时间冲淡。陆小曼不否认王赓对她好,可她与徐志摩一样,总渴望有一份热烈而真挚的爱,徐志摩正是能提供这种情绪价值的人。
而在徐志摩眼中,陆小曼风姿绰约,又与他一样有浪漫的情怀,二人在一起欢笑不断,是他所寻找的灵魂伴侣的模样。
“朋友妻”的身份并未让徐志摩挣扎多久,他坚定认为陆小曼是自己所寻求的真爱,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二人很快陷入热恋,远在哈尔滨的王赓万万想不到,短短几个月,他就将迎来朋友与妻子的双重背叛。
甜蜜之余,二人也苦恼离婚与结婚的事,陆小曼自知是对不起王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而徐志摩也担心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他的父亲绝不会接受一个有夫之妇进徐家门。
得知二人苦恼后,胡适出面多方劝说,在他的努力下陆小曼成功与王赓离婚。最后的阻碍只剩态度坚决的徐父,徐志摩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去找父亲商量。
徐父指给徐志摩两条路,一是与陆小曼分手,二是他与陆小曼结婚,但从此徐家不会再给他任何经济帮助。
作为当时已有名气的诗人,又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徐志摩认为靠自己养活二人不成问题,于是不顾亲友反对选择了陆小曼。
他人的讥讽与议论,通通被徐志摩抛之脑后,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往后对美好日子的想象。
陆小曼出嫁前就是被富养的千金小姐,出嫁后物质上从没缺过,徐志摩当然不会让自己被比下去。
刚一结婚,他就大手笔租房、购车和请佣人,力图让陆小曼过得舒服。
零零总总加起来,徐志摩每月至少要花费上百元,说一句奢侈毫不为过。好在这都在他收入的可负担范围内,他还未到要笔笔算账的境地。
至少在陆小曼沾上大烟前,二人琴瑟和鸣,徐志摩回家就能看见心爱之人在等他,每天都是充满干劲,无数次庆幸自己的正确选择。
然而,这些美好都在不久之后被打破,徐志摩不再是风流贵公子,而是不停奔波劳碌,却仍身无分文的穷诗人。
穷困潦倒
陆小曼身体不好,这事徐志摩知道,所以他舍不得让她做事,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苦。她出去交际,与朋友购物玩乐,他都不会阻止,而是尽量满足她的物质需求。
即使他自己缺了吃喝,徐志摩也绝不允许陆小曼缺了享乐。可他再如何爱陆小曼,也无法做到时刻陪着她,他总要出门工作。
正是他空缺的这点时间,陆小曼被人带入歧途,开启他历尽磨难的生活。
陆小曼交际圈广,广到她认识的人中藏有瘾君子。第一次见翁瑞午抽大烟时,陆小曼只是好奇,对方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的样子,令她不由去想抽大烟是否真的如此快乐。
看得多了,陆小曼好似忘了大烟的害处,把它当做别人的普通喜好。
一次,陆小曼身体发疼,翁瑞午看似好心地说大烟能止痛。这正中陆小曼下怀,她身弱易病,一生病身体就会跟着疼痛,她一直在想有什么方法能解决。
在翁瑞午的诱导下,陆小曼还是瞒着徐志摩越过红线,尝试性地抽了一口大烟。
抽了第一口就会抽第二口,陆小曼被拉入瘾君子行列,当徐志摩发现她抽大烟,为时已晚。自从抽大烟后,陆小曼的花费直线上升,已经超出了徐志摩所能承担的范围。
徐志摩不是没想过让陆小曼戒断,可没过两天,陆小曼就被毒瘾折磨得生不如死,徐志摩一心软,烟杆又回到陆小曼手上。
如此反复,徐志摩那点积蓄没多久便挥霍一空,为养染上毒瘾的陆小曼,他只得身兼数职。
他既写诗,又任教,同时在三所大学任职。他赚得不少,只说做大学老师那一份收入,足够一般人家衣食无忧。
可这些钱他通常还未捂热,眨眼就被花了出去,车、房和佣人,都要分一杯羹。尤其是陆小曼的大烟,简直是无底洞,他往里看,看不到底也看不见出路。
他在外近乎燃烧生命地工作,吃穿住行能省则省,每次写信给陆小曼,都少不了劝说和算账。
可这些浸了他血汗的文字,并未唤醒被毒瘾控制的陆小曼,她依旧花钱如流水,自甘沉沦在大烟带来的虚假快乐中。
渐渐地,二人的争吵多过交流,徐志摩苦口婆心的劝诫,在陆小曼耳中都是指责。
徐志摩的付出,只换来陆小曼无止境的索求,她的毒瘾被喂得越来越大。光靠徐志摩打这几份工远远不够,他居然仍选择富养陆小曼,找朋友借钱给她花,甚至找放贷的人借钱。
几年下来,徐志摩已然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苦涩与憔悴。他的旧衣变得宽松,而合身的新衣他又舍不得买。
胡适不忍好友被如此磋磨,曾劝他断了陆小曼的奢侈生活,但徐志摩宁愿继续四处奔波,也不采取这个建议。他私心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感化陆小曼。
无法,胡适给他介绍了一份在女子学校教书的工作,月薪高达280元,希望能稍微减轻他的经济负担。考虑到徐志摩的拮据,胡适又腾出一间带暖气的房间,让徐志摩放心住下。
这也仅仅解决了住处的问题,徐志摩依旧心疼在自己身上花的每一分钱。一个夏天,他只有一件穿得出门的白大褂。
为保持仪容仪表的整洁,这白大褂他每天穿每天洗,本就不新的衣服更显得旧。他的穷困,连学生都能看出一二。
而徐志摩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家少,但不是一年都不回一次。他消瘦清贫的模样,陆小曼亲眼见过,然后继续拿起烟杆吞云吐雾。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徐志摩耐着性子又劝她戒大烟,和往常一样,说不了几句陆小曼就开始不耐烦。在争吵声中,这最后一次谈话落幕。
徐志摩深深叹了口气,提起单薄的行李赶往机场。那时坐飞机其实不如坐铁皮火车安全,并且徐志摩这次还是坐的免费飞机,机票是他靠本事得来的。
他的朋友们担忧这飞机的安全隐患,劝他换个交通工具,可只是免费二字,在徐志摩这里就好过其他选择。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有家里接济的他,从不为了便宜而选择。如今的他每一笔花费都要记录,大到租房,小到吃饭,实在是没有余钱供他做选择。
陆小曼再次听到徐志摩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在他随行物品中,有个小铁箱幸存,里面放着陆小曼的亲笔画,他准备这次带去北京请人加题。
他用情至深,与他对张幼仪判若两人,只可惜陆小曼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徐志摩曾说过要她改掉恶习,发挥所长,陆小曼在他死后一一实现。她戒掉大烟,潜心学画,像是弥补错过的时光。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