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金匠

广州地近热带，自端午节前后，就变得炎热难耐，离开空调房，稍刻就满身湿汗，一日之内，要冲多个凉水澡，皮肤才干爽些。曾问广州籍的同事，在没有空调的时代，广州先辈，是如何过夏天的？同事也是一脸问号，这一问倒让我思考起古人的消夏活动来。

网络时代，对任何问题的疑问，只要在搜索引擎中，输入问题的关键词，总能找到相关答案。原来古人消夏方式很多，主要是物理降温，其中不乏雅事。“浮瓜沉李”，“纨扇轻摇”等是基本的消夏方式，一般老百姓劳作之余也可消受；但唐代为消暑而建的“人工水屋”，则非一般人可以消用，这种水屋傍水而建，采用水车等机械方式推动扇轮摇转，将凉气徐徐送入屋中，或者利用机械将水送至屋顶，然后沿屋檐而下，达到降温目的。而传奇小说中席寒冰床而卧，则须是神仙中人，凡骨俗胎消受不得。

古人消夏方式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其中却另有一类——“精神消夏法”，值得今人借鉴。诗人白居易《消暑》诗云：“何以消烦暑，端居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散热由心静，凉生为室空。此时身自保，难更与人同。”心静自然凉，这是精神消夏法。

近读湘乡怪才叶德辉《消夏百一诗》，又一种新境界——作诗赏画消夏法。诗序中有言：“自孙退谷有《庚子消夏记》之作，其言曰：‘庚子四月之朔，天气渐炎，取法书名画一二种，反复详玩，尽领其致。家居日久，人鲜过者，然亦不欲晤人。老人畏热，于是免蒸灼之苦，于是以此为过夏一乐兮。’”孙先生和叶先生是前清雅士，能靠把玩法书名画消夏；而在艺术品为资本所垄断的今天，法书名画离日常读书人和老百姓远兮，今人难追古人雅事。

尚好，我案前有残砚一块，紫毫数管，可赏扇、画扇，自得其乐，以此消夏，力保形式上不差古人，也一乐也。

（文为壬辰旧文，画为甲午旧作，夏天是新的。）

作者简介：

金匠，原名欧群叶，水墨画家，中央美术学院艺术学博士研究生。

绘画、书法先后师从买鸿钧、龙瑞、邱振中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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