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流浪记:三毛收集烟牌,凑齐108张,换来的奖品既讽刺又心酸
漫画在现在不少人眼里,是小学生、是青少年、是二次元才看的东西,因为确实随着时代的发展,它被最大限度的娱乐化、产业化了,但在更早之前,漫画更属于一种艺术,和古诗词、和各种著作、和各类行为艺术一样,是思想的载体,是呐喊时需要的喇叭,比如说张乐平创造的三毛系列漫画,就是时代的反映。
张乐平生于1910年,正好过没多久就进入了分裂的民国时期,他家六口人,张乐平是三兄弟里的老幺,被叫做三毛,虽然人很多,但都靠着作为教师的父亲的微薄工资生活,所以虽然他有很多的天马行空的绘画才华,但最终都只能将它们留在很快就会被海水冲刷的海滩上,还有马上就会泥泞的土地上,纸笔太贵了。
这种贫穷其实一直伴随到他读完小学,然后1925年出去当学徒,当时他去的地方,自然是人人称羡的上海,可是他发现在那里穷人依然是穷人,报纸上的洋装西服还是“一等人”的装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当时的上海给他的第一印象,后来张乐平成为上海唯三的专职漫画家之一,成为全国漫画协会委员,奔赴抗战前线......
这些经历促使他创作出了三毛系列漫画,而其实他的第一部作品是《三毛从军记》,这部作品引起轰动之后,1947年他才开始在《大公报》连载《三毛流浪记》,它讲述了孤儿三毛在上海的悲惨遭遇,让“三毛”成为全国人民共同拥有的漫画记忆,以及最为熟悉、最为不能忘怀的漫画人物。
旧上海是残酷的,根本不是风花雪月、灯红酒绿的,也或者说它确实有这一面,但也有极其晦暗的一面,那一面长着一个留着三簇毛,整天脏兮兮,每天走街串巷却依然吃不饱的孤儿“三毛”,饿起来的时候他吃过用来粘广告的浆糊,睡就睡在垃圾车里,那时候这样的小孩不只有三毛,三毛只是一个典型。
印象中最让人深刻的一件事,最令人哭得声嘶力竭的关于三毛的一件事,就是三毛积攒烟牌那件事,烟牌就是烟盒上剪下来有收藏价值的那一部分,当时非常时兴攒,攒好后可以换奖品,不过香烟都很贵,不是普通人抽得起的,三毛就更不可能用这种途径去攒,他只能捡,反正他每天都在捡废品过活,现在只是多了一个目标罢了。
三毛攒了很久很久,终于攒够了108张,他兴奋雀跃地去到店里,以为自己终于能凭借努力拿到人生中的第一个“奖品”,这个奖品会给他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老板把108张烟牌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在三毛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如释重负”挑出了一张稍微有点磨损和污渍的牌,然后以此为借口,只给了三毛一盒火柴。
三毛呆呆地捧着一盒火柴,竟然和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无形中合二为一,这一幕真的太讽刺,人们常说努力就有收获,但从来不说收获与付出往往不成正比,尤其是在旧社会,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自我劳动来衡量的,而是掌握着你生存资本的人来进行评价的,像三毛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只能被层层剥削。
1949年《三毛流浪记》被拍成了电影,导演是赵明、颜恭,主演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儿王龙基,这部电影的基调是喜剧,但就和卓别林电影一样,是讽刺喜剧片,有些人乐得哈哈大笑,但不少人哭得稀里哗啦,成为中国电影史上不能被忽略的经典黑白片,1983年获得第12届菲格腊·达·福日国际电影节评委奖。
2010年现在这一代人更为熟悉的《三毛奇遇记》播出,这里的三毛还是孤儿,但是他拥有了非常多的东西,两个朋友——巧巧、小拉里,他闯进了童话王国,学习魔法,打败大力士、风魔,遇见了沙漠公主、森林精灵,他不再寂寞、孤独、脏兮兮,而是聪明、机警、活泼,成为小朋友们的榜样。
从漫画的“三毛”变成电影的“三毛”,再到动画片中的“三毛”,三毛的身份,存在的背景,经历的故事,都一直在发生改变,这是因为作者张乐平所在的时代一直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在不断向前,捧着火柴丧气的三毛早已经是时代的旧影,现在的“三毛”们有更多的机会坐在窗明几净的房子里哈哈大笑。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