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左身上的枪》影评
有幸跟着搜狐观剧团来看《他有两把左轮手枪和黑白相间的眼睛》,是孟京辉根据达里奥·福的原作进行改编的一部戏剧,由广受好评的“空花组”来演绎。
这不是孟京辉第一次改编达里奥·福的戏剧,孟京辉的成名之作《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也是改编自达里奥·福的同名原作。显然,达里奥夫·福讽刺诙谐的喜剧风格,对孟京辉也有着深远影响,在此部《左轮手枪》中也得以体现。
孟京辉的风格极具特色,观众对他的评价也非常两极分化。《左轮手枪》也是非常具有孟氏风格的一部戏剧。《左轮手枪》的舞美是一贯的简洁风格,舞台上围绕了一圈的病床,金属质感的直线条极其突出,墙上悬挂的钟表,几把椅子,以及在打光下黑白分明的影子。这就是舞台上的全部———一个疯人院。
演员们的表演也刺激着观众们的感官,非常多夸张的肢体动作,怪诞的表情,突然间的载歌载舞。印象尤其深的,是演员们说很多台词都带有一种有些像小孩子的语气,配合着夸张的大笑,让观众在捧腹大笑之后感到一种讽刺与悲凉。而叙事节奏忽快忽慢,剧情分割像凌乱的碎片,画外音等离间效果的运用,以及对各种经典的致敬,让台下观众们也跟着跌进这个荒诞不经、疯疯癫癫而又隐喻丛生的梦境中。
剧情内容不多赘述,相似的两个人,真假黑白乔瓦尼的替身设计,早在很多戏剧中都有运用到,这也是很多喜剧的设定。因为背景设定在疯人院,真假两个乔瓦尼性格又迥然不同,我曾隐隐猜测是否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但戏剧本身给了我否定的答案——“你可以把他们想象成两个一摸一样的苹果,但你不能把他们想象成切了两半的西瓜。”这说明,他们确确实实是两个人。
张弌铖将两个角色把握的非常到位,演绎得活灵活现。二人通过敢死队的帽子进行区分,但随着剧情的推进,二人的着装越来越合为一体,最终随着那声尖锐的枪响,倒下了一个,胜利了一个。黑白乔瓦尼,狠戾粗暴却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杀人的乔瓦尼,温文尔雅但伙伴遭受电击也无动于衷的乔瓦尼,孰黑孰白?两把左轮手枪,是谁杀死了谁?
而路易莎,我可怜的路易莎。那样热烈疯狂追求爱的女人,她不停地甩着头发,可怜地渴求着品尝爱的滋味。可盐也不会是糖,踮起脚也不会有高跟鞋,别人给的未必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一个乔瓦尼粗暴地打她,她爱上了另一个温顺(至少看起来)的,她念着深情告白的信件,影子打在病床前的墙面上,笼罩着乔瓦尼。可乔瓦尼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我后背不禁泛起一股寒凉,她盲目而别无选择,无法认清那个乔瓦尼温顺礼貌下的冷漠。最终,也成为了替罪的羔羊。
随后黑白颠倒,秩序失衡,一切都在浓墨的灰里。建立小偷工会,警察应聘小偷,听起来荒诞可笑,可细细琢磨这般的离奇却又何尝不是对现实的映照。颠覆秩序又重新建立秩序,最为讽刺的是那句,“宪法要承认我们国家是建立在偷窃和劳动之上的”。看似黑白分明的人们,其实不过都是揉成一团的灰色底色。
最后剧里唱到:
“人人畅谈理想
奋斗伴随死亡
有了理想不会迷失方向
身上的火种已经慢慢熄灭
嘴里的鲜花到处自由开放
是非颠倒一切都是正常
眼前的希望已经渐渐迷茫“
演员谢幕时依然保持着精神病人一般的动作神情,突然隐隐感觉,剧场里这场梦并未结束,现实便是梦境的延续,也许,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疯人院。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