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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记者｜陈振芳

界面新闻编辑 | 宋佳楠

东方甄选市值跌去近七成后，俞敏洪“坐不住”了。

1月31日，东方甄选（01797.HK）及新东方（NYSE:EDU）联合发布公告称，东方甄选董事会及新东方董事会已各自批准终止认购协议并订立终止协议；新东方及俞敏洪各自已承诺以市价在港交所购买合共价值7亿港元东方甄选股份。

大举买入的背后，是东方甄选股价连连下跌的困境。

去年1月，该公司股价曾爬升至75.5港元，而在3月之后，长期徘徊在30港元-40港元之间，陷入漫长的低迷期。

东方甄选近一年股价走势。图源：雪球

进入12月，“小作文风波”致使东方甄选股价一路下跌，并在12月15日跌至26.25港元，市值为266.44亿港元，较一周前下降近两成。

随着俞敏洪火速“救市”，该公司股价有短暂抬头迹象，上升至30港元以上，后又迅速回落。尽管董宇辉的“与辉同行”收入将录入东方甄选，为其提供第二增长曲线，但二级市场持续“唱衰”。

这种“跌跌不休”的态势一直延续到1月25日。诱发股价跌超10%的主因是东方甄选的2024财年中期业绩。公司期内总营收为28亿元，同比增长34.4%，但净利润较上年大幅下滑57.4%，为2.49亿元。

面对增收不增利的局面，俞敏洪承认中期业绩表现一般，特别是利润这一块“确实乏善可陈”。财报发布后，东方甄选盘中股价跌至20.95港元，为走红以来的最低价。

净利下跌近六成背后，是东方甄选快速增长的人力成本和股份薪酬开支。

截至2023年11月30日，这家公司共有1785名全职员工及720名兼职员工，分别较上一年增加了525人和310人。

俞敏洪也给出了利润大幅下降的三大原因：快速扩张后的成本增长；自营品成本的大幅增长；股权激励费用的摊销，以及6300万元的汇兑损失。

东方甄选期内总营收成本为17亿元，同比增加55%，正是业务大幅增长导致自营产品的存货成本及运输成本增加所致。

至于股权激励费用，“小作文风波”时期，罗永浩曾表示，李佳琦拿走了美腕的大部分收益，他自己在去年五月退出交个朋友之前，也拿走了大部分收益。

但这样的分红模式引发了不少投资者质疑，他们认为大规模分钱给公司员工，导致利润下滑，对二级市场的股东来说没有价值。

目前，东方甄选的主播们主要采用“基础薪资+期权”的奖励形式。这家公司拿出6.248亿元包括股份酬金在内的资金分给员工，比上一年大增167.7%。

俞敏洪还给董宇辉等一众主播都调整了薪资，这种做法必然会影响到利润表现，增加行政支出。但他强调，这是必要的稳定团队的手段。

备受瞩目的还有前任CEO孙东旭的薪资。截至2023年5月31日，孙东旭年薪为1639.1万元，占到九名董事及最高行政人员总计3150.4万元薪酬的一半以上。俞敏洪年薪为966.1万元。

这家公司大手笔激励员工和高管，在二级市场估值较低的直播带货领域显得格外突出。目前MCN机构遥望科技市值为68.68亿元，交个朋友控股则是23.09亿港元。

东方甄选显然并不想做单纯的直播带货平台。在经历过主播危机后，这家公司认为能与其他网红MCN机构区别开来的只有自营品业务，即“产品模式”为主，但其依托直播的带货模式又很难摆脱主播的影响力。

二级市场的投资者要的是能靠东方甄选获得收益，而不是承担股价大幅下跌带来的亏损。

俞敏洪透露，出售教育资产后，东方甄选账上现有现金加理财存款有60亿，计划投入自营品、入股商家，以及APP建设。

即便是自营品，东方甄选的产品模式同样面临着毛利率下滑的情况。

半年报中，该公司毛利率由去年同期的47.2%降至39.1%，系自营产品及直播电商业务快速发展所致。

东方甄选曾透露，希望先把销售规模做大。俞敏洪也提到，在确保整体盈利的前提下，不能保证每一个自营品都盈利。公司计划年内推出400款自营品，目前已推出264款。这也意味着，毛利率可能会下跌。

横跨不同领域的产品还引发了“贴牌”、“代工”的质疑。最终拷问公司的是，东方甄选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如何做好标准化管理？这些都是摆在狂奔的业务前的问题。

对于投资者的焦虑，俞敏洪希望股东们能有更多耐心。他还列举了新东方教育业务发展时期的“名师出走”难题。只是教育公司考验的是中台教研实力和品牌影响力，而直播电商的核心竞争力仍在于主播。

俞敏洪还提到，东方甄选的定位是流量经济加产品经济，即网红模式加自营品模式双轮驱动。

“如果东方甄选只依赖于董宇辉一个人发展，那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公司。”他明确表达了这一观点。

东方甄选对董宇辉的收入有保底承诺，包括股权和现金。此外，董宇辉及其团队也可以从“与辉同行”直播间利润收益中获得奖励。

但这并没有阻挡外界对东方甄选和董宇辉微妙关系的猜测。在1月23日的文学直播海报上，董宇辉的身份是“高级合伙人”，而非“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

俞敏洪、董宇辉以及东方甄选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外界关注，舆论危机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对于东方甄选及其母公司新东方而言，“俞敏洪”仍是一面金字招牌，也是他出手解决了“小作文风波”，并迅速走马上任东方甄选CEO。

谈及还要掌舵东方甄选多久，他直言“现在还没有规划，我的目标非常简单，带领东方甄选走向像新东方上市以后那样的平稳发展轨道。”

截至发稿，东方甄选开盘持续走高，涨超5%，总市值近244亿港元，较巅峰时期跌去了近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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